我曾经是一个敏感的社恐。从小学至高中,我都在苏州外国语学校就读,身边稳固的朋友圈使我远离社交的压力,也少了必要的锻炼。再加之过于细腻的情感让我多愁善感,高中的我有时会为一片橘子辉煌的夕阳而感动流泪,也曾为老师的一句叮咛而暗自神伤。过于少的社交经历和敏感的性格让我对即将步入的大学心存忧虑。
还好,昆杜的宿舍包容了我。用那些高中还未来得及读的书填满宽阔的柜子,买一束花,让阳光填满我的房间。那些干燥快活的夏夜,派对和社交是难免的主题,但更多的时候我还是沉默地在宿舍的一隅,看顾城黑夜中黑色的眼睛,看德米安的彷徨少年时,看意大利那不勒斯的九月。我深知我不是顽强到无视孤独的人,却未曾设想竟是学习陪伴慰藉了我。
自小,我便是老师口中所谓“把学习当作任务”的学生。虽然早对“通识博雅”教育向往已久,但内心对学校教育的敷衍和应付却已根深蒂固。纠结少顷,选了心心念念的民主与包容、社会科学入门、全球化文化和西方近代哲学入门。原本想着,最不济也就和高中一样,选择性抄写,考前突击混个平均分。谁知学期还没正式开始,铺天的阅读已经盖来了。整个大学一年的学习,我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。第一次阅读百页的英文资料、第一次主动探寻和课程直接相关的课外书籍、第一次自发地质疑学术理论的权威……现在的我才慢慢理解,原来正确与错误、善良与邪恶是可以共存的。在昆杜的教育中,没有绝对的对错。我们作为一群有着独立人格的个体,我们要做的不是圆滑、迎合、服从,而应当去思考、去理解、去爱。